【甜蜜十题】时差 之 心有余兮余不知 番外二
第二题 失而复得
今年入冬以来的天气一直很差，一连下雨，今天终于放了晴，小袁被外公外婆带出去晒太阳了，袁太太赶紧 抽空洗衣服拖地打扫卫生，这不，老袁的白衬衫黑短袄夹着小袁五颜六色的开裆裤小衬衣晒了一阳台。
她擦完一遍桌椅，又去擦壁柜，壁柜上是一组相框，有他们的结婚照，有袁元的百日照，有跟爸爸妈妈的全 家福，有袁元哥哥袁青屿本科毕业的学士照和袁青屿收到北京某高校录取通知书后一家三口的合影，还有余 杭执意放上去的一张青屿妈妈的照片。说到这张照片，还得从他们分开以后第一次见面说起。
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是又是一年春来早的时节。
春节假期刚过，团拜跑了两天，回来以后办公室就没断过人，这不临下班了，才得会儿清静，过会儿还有个 饭，赶紧趁着下班前这一点时间赶着批几个文件。
“小沈～”他喊了一声，有两个会议急件准备让她把文件给周局长送去。
高跟鞋哒哒哒哒的跑来了，往他桌前一站等他发话。
“这两个会请周局长去一下。”他点了点旁边的文件，头也没抬继续翻文件。
她拿起文件以为他还有吩咐，老袁察觉到她还没走，一边批字一边说，“你先送去，等会再来拿其他的。”
这才哒哒哒哒又急促的走了。
过了一会，她又进来了，脚步慢了一些，轻轻的走近了他的办公桌，老袁以为她等文件就没做声，她大概是 看他还有一会就端了烟灰缸又出去了。回来把洗干净的烟灰缸刚放好，老袁就合上了文件夹，正要交给她。 一抬头，撞进了一双眼睛。
他愣了一下，来人看见他嘴唇用力微微一抿就知道坏了，随后他眼睛一偏，突然抬高了声音，"沈倾卿！"
喊得面前的人心里一震。
“诶！”隔壁的回声也是充满了惊吓。
沈倾卿进来站在门口有点尴尬，望望这个望望那个，踟踟蹰蹰的走进来。
袁庆铉面色不善的简单收拾了下桌面，站起来把文件夹往桌上一丢，“文件发下去。”
沈倾卿哦了一声，刚拿起文件，又看见他终于把眼睛落在余杭身上，“你有急事吗？”
小沈一看没自己事，瞄着他两这神色，端着文件夹一溜烟就出去了。
余杭根本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会是这样的场景，她憧憬过多少次他们再相遇，直到事隔快两年才鼓起勇气来找 他，她想过他惊喜或者愠怒，但不曾料到他居然会这么冷漠。她喉头梗痛咬了咬牙，摇了摇头。整打算说不 好意思打扰您，然后转身就走了。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袁庆铉就转过去拿了外套和公文包，依旧黑着一张脸，“我马上有个饭，你在这坐一下 ，等我回来再说。”
余杭有点诧异，目光粘着他的侧脸，他的白发已经不仅仅只是鬓角的点缀了，她知道他能感受到这目光，走 到她身边时驻了脚，低着嗓子丢下一句话，“当然，如果你不想等的话，随时可以走。”
听到这句，余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时候大楼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小沈过来有些抱歉的说，家里孩子小要赶回去不能陪她了，余杭让她不 要客气，其实她独自呆在这里反而更自在，她曾经几乎是这里的半个主人，环顾四周，两年过去好像什么都 没变，办公桌、衣架、沙发、甚至连桌上的杯子依旧还是那个泡着大半杯茶叶的同款。杯盖上的金属圈都已 被时光磨的斑驳。她准备为他重泡一杯，走过去拿杯子突然发现他的桌上还摆着一个并不起眼的相框，她认得 ，照片上这个温柔得体的贤妻良母。是他的亡妻。
眼泪几乎一瞬间就冲进了眼眶，她简直不能想象这两年他是抱着怎样的内疚与自责在生活。
门再次被打开的之前，她沉浸在回忆里，甚至没有听到一点点脚步声。
袁庆铉推门进来的一瞬，她惊的站了起来，两人视线相撞，老袁先移开了眼睛从她身边走过，余杭敏锐的嗅 到了浓重的烟味笼罩下有酒精在挥发。
袁庆铉重新坐到办公桌前，开始点烟，余杭见他一言不发心里没底，不敢轻举妄动。
他坐在那盯着亡妻的照片抽完一根整烟都没有再看她一眼，余杭被烟熏的快要窒息，她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心里再不是滋味 ，也是理亏。
老袁把烟蒂按灭，顺手拿杯子想喝口水，突然发现茶是冷的 ，起身去倒水，走过她身边，才瞟了她一眼，“你坐啊。”
他不说话还好，话一出口就戳破了几乎凝固的空气，余杭心里的委屈如洪水一般涌出来，“不了，”她再胆大皮厚也是个娇惯的年轻女人，被晾这么久脸上终究是挂不住的，尤其是看到照片以后，她不得不猜测或许袁庆铉根本就不想再见自己，或许时隔经年他醒悟过来他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绞了半天手指说“您要是不愿意见我，那我就不打扰了。”
“哦？好啊，”袁庆铉倒完水喝了一口，转过来冷冷的冲她点头，看见她满眼的难以置信，又 不以为意的转过去再续一点。
余杭羞愤难当，忍着眼泪夺门而去。
刚跑出过道，下了半层，就被一道铁门拦住了去处。她推了一下没开，推了两下发现已经上了锁。这才明白 过来。
她气势汹汹的回头上去，要问袁庆铉讨钥匙。
“嗯？不是讲不打扰我吗？怎么又来了？”袁庆铉看见她进来，面不改色揶了一句。
“把钥匙给我。”余杭没再客气。
“我没有钥匙。”
“把钥匙给我。我要走。”
“再说一遍，我没有钥匙。”
“你非要这样羞辱我吗？”
-“你跑到我办公室来了什么话不说又要走倒是我羞辱你了？”
“你以为不给钥匙就能锁住我吗？”余杭倔劲一上来，两步上去哗的一下拉开窗户，就往上爬。当然她并不 是真的要跳楼，她在赌。她甚至想好了等他冲上来拉住自己，就死死的抱住他，再也不撒手。
二月的夜依然冷的侵骨，才刚觉到窗口夜风盈身，她就赢了。
老干部从没这样敏捷过，一瞬间就窜过来将她拦腰抱住，顺势按到旁边的墙上，一手掐着她的双手，压着火的烟嗓在低吼：“发什么疯！不要命了！”
余杭动弹不得，只看见他的瞳孔因惊惧和愤怒而瞬间放大，她噙着一汪眼泪装起了可怜，“你不要我，我就不要命了。”
“我不要你？！是谁不告而别，是谁失踪两年杳无音信？是我吗？”老袁没 想到这 个女人能疯成这样，一会要跳楼一会又说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话，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事老袁简直气不 打一处 来。
“夫人过世我是知道的，但我一直心里羞愧没脸来找你，刚知道今年过年青屿在家庭聚会上劝你再娶，你看着袁枚说要等个合适的，我以为你是在暗示我，所以我才敢来找你，可来了才知道你并不想见我！”她心里一急就什么实话都倒了出来。
老袁听了这话轻轻的点了点头，慢慢松开了手，“说实话了终于说实话了，要不是袁青屿提了这事你是不是打算躲一辈子？你的披肝沥胆呢？你的万死不辞呢？就是一遇见困难就躲的没影儿吗？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说走就走想来就来————”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消音了。
双手刚恢复自由的人一把捧住了他的脸，踮着脚就亲了上去。
细腻柔软的触感，让老袁头皮发麻脊柱发软还有什么地方在发热，余杭感觉到袁庆铉整个人都僵住了，才放开了他，泪花闪闪满眼哀求，“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对不起，那个时候我—————— ”
她再次尝到尼古丁味道的时候，又被这个老男人抵到了墙上，这是袁庆铉第一次主动，有别于她的浅尝辄止 ，他带着愤怒带着惩罚长驱直入攻城掠地，平日里斯文儒雅的袁老板，居然这么还有这么强硬霸道的一面 。余杭目眩神迷眼泪直流几乎要化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把刚刚情动之时不知不觉伸进她衣襟下 摆的手撤出来扣在了她腰上死死的抱着她喘气。
你要是有这种经验你就会懂得，失而复得一定是上帝对众生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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